撰稿/寒冰 2025年9月30日凌晨四點的圣西羅球場，還沉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但米蘭市政廳所在的馬里諾宮卻燈火通明。在圣西羅球場動工興建的100周年之際，米蘭的議員們終于決定了“足球歌劇院”新的命運：這座球場——意大利足球的圖騰和偉大遺產，將以1.97億歐元賣給米蘭雙雄。隨著太陽升起，陽光灑在圣西羅球場標志性的紅色桁架和螺旋形走道上，預示著新的黎明到來。

等待圣西羅球場的將是一次涅槃重生：“足球斯卡拉歌劇院”將被拆除，然后在不遠的停車場區域重建獲得新生。將被保留的東南塔柱、橙色看臺和南看臺的局部，將繼續寄托關于米蘭足球的一切記憶：鏈式防守的古典時代、10座歐冠獎杯的偉大、薩基時代和穆里尼奧三冠王時代的輝煌、巴雷西兄弟與馬爾蒂尼的傳奇……還有若干世界球迷心目中無法忘懷的屬于自己的圣西羅若干經典時刻。

圣西羅的再見，不是再也不見，而是對百年足球歷史的告別，對米蘭足球未來的全新承諾。這里依然是米蘭足球的“心臟”，只是球場和周邊區域將煥然一新。它將是象征新生的綠色，而不是承載了沉重歷史的灰色；它將更現代化，也更商業化，為米蘭雙雄帶來繼續與其他歐洲豪門競爭的商業價值。被保留的圣西羅“遺跡”，還將繼續承載情懷、回憶、淚水；2031年將竣工的全新球場，將把米蘭雙雄帶向更加光明的未來。

百年圣殿，見證歷史

被譽為“足球斯卡拉歌劇院”的圣西羅球場，是百年來米蘭乃至意大利足球歷史的見證者，同時也是這段偉大足球歷史的一部分，猶如維基奧尼那首《圣西羅之光（Luci a San Siro）》，多年來一直撥動著米蘭雙雄球迷的心弦，歌頌著這座球場發生過的一切。

擁有百年歷史的圣西羅，與倫敦的溫布利、曼徹斯特的老特拉福德、馬德里的伯納烏、巴塞羅那的諾坎普齊名，是歐洲最宏偉的足球圣殿之一。足球之外，圣西羅也是米蘭大教堂和米蘭三年展館之后，意大利時尚之都最有代表性的地標建筑。圣西羅始建于1925年，一年后落成。1955年第二層看臺擴建的19條螺旋坡道（每排200米），成為最經典的外觀之一。主辦1990年世界杯為圣西羅帶來了最經典的外觀：11座圓形支柱撐起第三層看臺，其中4座角柱支撐紅色鋼制桁梁組成的頂棚，成為意甲“小世界杯”黃金時代的圖騰之一。它見證了貝盧斯科尼和莫拉蒂兩大家族的興衰，以及兩支米蘭球隊的起落。

圣西羅是每個球迷都希望親歷的足球“圣殿”之一，但整個21世紀前1/4時間，圣西羅僅主辦過兩次三大杯決賽（2001和2016年歐冠決賽）。明年圣西羅球場將迎來落成100周年紀念，2月還將主辦冬奧會開幕式。但遺憾的是，這很可能是圣西羅承辦的最后一項大型國際賽事。

因為設施陳舊，歐足聯拒絕了圣西羅申辦2027年歐冠決賽的請求。此外，圣西羅還不符合2032年歐洲杯的承辦標準。位列歐洲五大足球強國的意大利，居然沒有足夠多的達標球場，只能與土耳其聯辦2032年歐洲杯，無疑是巨大恥辱。與早已推倒重建的溫布利球場一樣，圣西羅也走到了必須適應新時代的十字路口。百年圣殿的厚重歷史，不該也不能成為球場重獲新生的障礙。

原拆原建，面向未來

1947年起，圣西羅球場就成為米蘭雙雄的共同主場，1980年，球場也以曾效力米蘭雙雄的足球傳奇梅阿查命名。這座球場的重生自然也與米蘭雙雄密切相關。盡管21世紀前10年圣西羅也進行了一些翻新，包括首層看臺建造了封閉包廂，擴建了部分外部附屬設施，但米蘭雙雄還是一直希望擁有全新的球場。

早在2019年6月，米蘭雙雄就有了拆除圣西羅并在附近新建球場的計劃。最初預算造價8億歐元，計劃2022/23賽季落成。但因米蘭市長堅持圣西羅至少要保留到2026年2月冬奧會后，計劃因此擱淺。之后圍繞是否保留被定義為文化遺產的第二層看臺，米蘭雙雄不得不暫時擱置新建球場方案，提交了多個翻新圣西羅球場的方案。

2023年9月，AC米蘭對米蘭市政廳的低效忍無可忍，宣布計劃在米蘭南郊自建可容納7萬人的新球場。圣西羅球場項目由此留給了國際米蘭自行投資，但國米無力承擔高達12億歐元的建設成本。今年9月，米蘭地方行政法院駁回AC米蘭在米蘭南郊自行新建球場的方案，米蘭雙雄再次聯手，決定還是回到共同在圣西羅附近新建球場的方案。9月30日米蘭市政廳同意將圣西羅球場賣給米蘭雙雄，作價1.97億歐元。

圣西羅球場的重建方案也已出爐，美國的福斯特和馬里卡公司共同設計，預計2027年動工，至遲2031年建成啟用。舊的圣西羅球場大部分建筑將于新球場建成后拆毀，被保留的部分建筑將改造為商業娛樂區域，包括一座記錄圣西羅歷史的小型博物館。這也意味著，至遲2031年米蘭雙雄的球迷就將再也看不到圣西羅，只能從記憶中尋找“足球歌劇院”的經典外觀，當然，他們將擁有一座面向未來的新球場，體驗前所未有的觀賽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