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經濟和深化勞動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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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本文認為知識經濟的出現是社會生產力超越工業(yè)經濟向更高階段的飛躍，它對馬克思主義的勞動價值論在內涵和外延，商品價值、效用等內容都提出了挑戰(zhàn)。

[關鍵詞]知識經濟；勞動價值論；效用

世紀之交，隨著科學技術知識和信息在社會生產、生活中的廣泛應用，在工業(yè)經濟中孕育成長的知識經濟已經初見端倪。知識經濟的出現是社會生產力超越工業(yè)經濟向更高階段的飛躍，它必將對在工業(yè)經濟時代創(chuàng)立和成長起來的所有理論提出挑戰(zhàn)，馬克思主義經濟理論也不例外。勞動價值理論就是其中的重要內容之一。

勞動價值論是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基石。它首當其沖面臨知識經濟的挑戰(zhàn)。有人認為，知識經濟時代將會拋棄馬克思這一理論基石。果真如此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在否定的同時又必須看到，馬克思這一理論基石需要聯系當代的實際，加以深化和發(fā)展，與時俱進，才能繼續(xù)保持和發(fā)揮它的理論生命力。正如同志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八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現在，我們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與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始人當時所面對和研究的情況有很大不同。我們應該結合新的實際，深化對社會主義社會勞動和勞動價值理論的研究和認識。”在深化對勞動和勞動價值理論的認識方面，當前應著重抓住以下三個問題。

一、正確認識勞動的內涵和外延

勞動價值理論的核心問題是創(chuàng)造商品價值的源泉問題。馬克思一再明確指出，勞動(指抽象勞動)是創(chuàng)造商品價值的源泉和實體。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認識這個“勞動”。按照傳統(tǒng)的政治經濟學觀點，只有物質生產部門的體力為主的勞動才是創(chuàng)造價值的勞動。然而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fā)展，一個以知識創(chuàng)新為特征的新經濟正在深刻地改變著人們的生產和生活方式。以信息技術和知識為核心的現代科學技術和現代經營管理成了除資本、勞動力和土地之外的另兩項重要的生產要素，而且在生產過程中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顯而易見，現代社會勞動的形式已經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勞動支出由體力為主變成了腦力為主。腦力勞動又可分為理論研究型、知識應用型、技術創(chuàng)新型和經營管理型等。在新世紀里，現代勞動的知識含量空前增大，勞動的創(chuàng)造性日益提高，腦力勞動的主導作用日益增強。我們對當代社會勞動形式這一新特點，在分析、研究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時必須給予充分的考慮。

其實，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并沒有否認科學知識的勞動在價值創(chuàng)造中的作用。馬克思曾明確指出：“生產勞動就是一切加入商品生產的勞動(這里所說的生產，包括商品從首要生產者到消費者所必須經過的一切行為)，不管這個勞動是體力還是非體力勞動(科學方面的勞動)。”①當然，由于時代的局限，馬克思當時不可能作出詳細的分析和闡述。

總之，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創(chuàng)造價值的勞動作為一個整體，其內涵主要由科學技術勞動、經營管理勞動和熟練操作勞動三部分復雜勞動構成。不同層次的復雜勞動，在創(chuàng)造價值中各自發(fā)揮著不同的作用。在外延上，隨著科技發(fā)展和生產分工的細化，間接生產勞動將會越來越多地從直接生產勞動中分離出來，它在生產勞動整體中的比重會越來越大。過去只把直接生產勞動看作價值源泉已不符合實際了，現在應該明確：不論是直接勞動還是間接勞動(包括服務性勞動)，都是勞動整體的重要組成部分。

二、正確認識知識與商品價值的關系

馬克思早就肯定了生產力包含著科學技術，“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則是鄧小平對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的新發(fā)展。隨著現代勞動中的知識含量比重越來越高，知識在商品價值的形成中起著越來越大的作用。可見，在知識經濟日益發(fā)展的條件下，知識與商品價值的關系也就越來越密切。

知識在價值創(chuàng)造中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勞動力培養(yǎng)(主體化)和產品生產(客體化)兩個方面。一方面，作為勞動力，知識越豐富，受教育程度越高，勞動力的價值水平也就越高。形成勞動力價值的勞動，主要來源于教育部門，此外也部分地來源于勞動者家庭及其本人。在市場經濟的社會里，勞動力價值應該是整個社會價值財富的重要組成部分。另一方面，知識轉化為活勞動以后，形成更復雜、更高效率的勞動，它所生產的產品(包括硬件、軟件和服務等)，也就包含著比簡單勞動創(chuàng)造出高得多的倍加的價值。正因如此，社會收入的分配應該向從事復雜勞動的腦力勞動者傾斜，真正體現按勞分配的原則。

現實經濟活動中的知識有兩種存在形態(tài)，即活勞動形態(tài)和物化勞動形態(tài)。前者主要表現為從事生產經營活動的知識分子的勞動，后者主要表現為有較高知識含量的機器設備、原材料和輔助性用品等。兩種不同形態(tài)的勞動在商品價值創(chuàng)造中的作用是不同的?；顒趧有螒B(tài)的知識直接創(chuàng)造了商品的價值，而物化勞動形態(tài)的知識雖為商品價值的增殖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前提和條件，但其本身價值則不能增殖，只能轉移到活勞動所創(chuàng)造的商品價值中。活勞動的知識是創(chuàng)造科技含量高的商品價值的唯一源泉，但這種價值創(chuàng)造必須與物化勞動的知識相結合，才能變成現實。所以，我認為魯從明教授根據不同形態(tài)的勞動在商品價值形成中的不同作用，把形成商品價值的源泉分為現實源和潛在源兩個層次，的確有一定的道理。他說：“形成商品價值的源泉概括為兩個層次：(1)創(chuàng)造價值的現實源，即人類抽象勞動，簡稱為活勞動(包括轉化為生產勞動的知識和信息)，它構成商品的價值實體，這一源泉具有唯一性；(2)形成商品價值的潛在源，即多種生產要素，包括資本、土地資源、生產資料，它們是直接決定生產價值的勞動效率的必要的客觀條件，具有價值增值的潛在可能性。這層源泉具有多樣性。形成商品價值的全過程，就是這樣兩層源泉的統(tǒng)一。”②對這一問題很值得進一步探索，價值源泉層次論如果能夠成立，在理論與實踐上都有重要意義。

知識經濟，是相對于“以土地資源為基礎”的農業(yè)經濟和“以能源、原材料為基礎”的工業(yè)經濟而提出來的，這是以人的智力資源為基礎的經濟。它使高科技產業(yè)在國民經濟中占據主導地位。在知識經濟的條件下，鑒于知識在價值形成中具有首要、高能、高質、高效、創(chuàng)新等特點，因而凝結在勞動(包括活勞動和物化勞動)中的知識含量越高，商品價值也就越大?？萍脊ぷ髯鳛閯趧拥闹匾问剑谏a經營中通過提高已有產品的生產效率或發(fā)明出新的產品，可以創(chuàng)造出巨大的價值，使全社會的商品價值總量大大增力口。

三、正確認識商品價值與商品效用的關系

一般而言，商品是指用于交換的勞動產品。也就是說，一個東西要成為商品，必須同時具備3個條件：(1)具有一定的效用(即使用價值)，能夠滿足消費者的某種需要；(2)耗費人類一定量的勞動能力，具有一定的價值；(3)通過以價值和使用價值為基礎的交換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

恩格斯曾經指出：“價值是生產費用對效用的關系。價值首先是用來解決……這種物品的效用是否能抵償生產費用的問題?！绻麅煞N物品的生產費用相等，那末效用就是確定它們的比較價值的決定性因素?！雹荻鞲袼惯@個結論告訴人們：(1)商品價值是一個成本范疇；(2)形成商品價值有兩個基本要素，即費用和效用兩個變量；(3)在商品生產費用相等時，商品效用是影響比較價值的決定性因素。

恩格斯在文中所說的“效用”，一般而言是指商品能夠滿足人類需要的物質屬性。現在看來，這種籠統(tǒng)的表述還是不夠的，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對商品效用還應該作進一步的分析。我贊成鄭志國副教授在《價值增殖規(guī)律探究》一書中把商品效用區(qū)分為絕對效用和相對效用的觀點。絕對效用是指“由商品的物質技術性能決定的能夠滿足人類需要的具體屬性”；相對效用是指“商品適應市場或消費者需要的程度”。絕對效用和相對效用之間既有內在聯系，也有明顯區(qū)別。絕對效用是相對效用的物質基礎，是商品滿足人類需要的具體屬性。它構成財富的物質內容。相對效用則是商品適應市場(消費者)需要的一般屬性。商品的絕對效用是價值的物質載體，不能成為商品價值實體的依據，而商品的相對效用則與勞動總量有效值的變化是一致的。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社會需要通過市場需求來體現，勞動對市場需求的依存度空前提高。在市場經濟蓬勃發(fā)展和經濟全球化的今天，更強化了這種依存關系。因此，商品的相對效用對價值的影響會越來越大。我們對此必須高度重視，不斷加強這方面的具體研究工作。

綜上所述，我們當前研究知識經濟與勞動價值理論的關系有著重要的現實而又深遠的意義。這一研究的深化有利于把發(fā)揮“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作用和大力發(fā)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結合、統(tǒng)一起來，有助于大力推行科教興國的戰(zhàn)略；有利于進一步推行“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把按勞分配與按生產要素分配結合起來。鼓勵資本、技術等生產要素參與收益分配”；有利于在新的歷史條件下繼承和發(fā)展勞動價值理論，把馬克思主義的經濟理論推向新的臺階。